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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小欢喜]冬天时我喜欢靠近温暖的事

*《小欢喜》,方一凡✖️林磊儿,骨科无差。

*双向暗恋小故事的林磊儿视角,方一凡视角见《怎么我睡不着你也不来救我》。

*bgm:《冬天时我喜欢靠近温暖的事》by宿羽阳

 

方一凡视角:《怎么我睡不着你也不来救我》

 

01

林磊儿正在一边写作业一边听歌。

 

其实他没有听音乐的习惯,在老家县城的时候家里条件不行,妈妈对他的期待殷切得漫溢,时间在铺叠的试卷里飞快地穿过去,挤不下一首歌。

 

妈妈去世后,小姨把他接来了北京,他急匆匆地摔进生活的浪潮—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艰辛,寄人篱下的辛酸,深夜时想家的悲哀,而他是挣扎的溺水者。

 

他从小懂事体贴,看起来木讷,实际上却敏感到过分,自然也知道小姨对他是真心诚意的好。林磊儿不愿辜负真心待他好的人,便把沉浮里呛水的难受咽下去,深夜无人的时候才呛咳,欲呕般咳出十七岁少年的眼泪。

 


 

02

方一凡和林磊儿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,林磊儿一开始就知道。

 

他的表哥从小没经过什么风雨和打击,活得从容而热烈,就算高考将至还握着一把破成绩,依旧可以笑得没心没肺地在屋子里把音乐放得震天响。

 

——单纯的人睡眠质量也好。林磊儿突然想到他来到北京的第一个晚上,他在深夜听着妈妈的语音难以入眠,方一凡猝然横过来、把他整个人都圈住的胳膊和腿。

 


 

03

林磊儿畏寒,性格也怯懦畏缩得有几分冷淡。而方一凡则是阳气过剩的类型,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,从皮肉到内心都热腾,还足有些可以把人烫得瑟缩起来的自来熟。

 

他这人也霸道,不仅不许林磊儿穿背心,还硬是要让他跟着自己听音乐打游戏,美其名曰“只学不玩,高考完蛋”。

 

打游戏林磊儿是真的不行。方一凡趁童文洁不在家揪着他玩过一次,没想到他吃鸡不超过五分钟就开始头晕。运气再好那也抵不过身体素质不行,捡的八倍镜在他手上和老花镜没什么区别,气得方一凡直拍大腿。

 

但是听歌这件事就没那么多障碍了。方一凡搬出了哥哥的架子,逼着林磊儿注册账号和自己互关,每天晚上到点准时给他推歌,有时三两首,有时十几首,有时抒情,有时摇滚,全凭他自己喜好。

 


 

04

林磊儿还不能不听,方一凡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小时间,一副教导主任抽查的样子检验自己给弟弟布置的“家庭作业”。昨天的歌听了没?听了有什么感想?最喜欢哪首?为什么喜欢?

 

看着自己的弟弟戴着眼镜认真思索的样子,方一凡就觉得高兴得不行,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要飞起来,很有种驯弟有道的成就感。

 


 

05

林磊儿蛮喜欢今天方一凡分享给他的歌的歌名。

 

《冬天时我喜欢靠近温暖的事》。

 

他看着歌名,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传热过程的几个公式和典型例题,热传导热对流热辐射,傅立叶定律,牛顿冷却公式,这才戴上耳机点开了歌。

 

他不忘把左下角的小红心点亮了,这不是方一凡要求的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那颗心被红色填满的瞬间,心里好像温暖一点。

 


 

06

冬天时我尝试靠近温暖的事/

 

比如积雪之下经年翻滚的热泉/

 

比如两极之地永不熄灭的日光/

 

比如爱和死亡/

 

比如不顾一切地扑向你的胸膛/

 


 

07

一模考完后的假期,方一凡偷偷摸摸带着林磊儿去打电动。这当然没告诉童文洁,不然方一凡非得被活撕了不可。

 

他揣着用攒下来的零花钱换的满满一袋子游戏币,拽着林磊儿的手腕,毛毛躁躁地把他拉来拉去,满游戏厅地瞎逛,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嚷嚷道:“磊儿你手咋这么凉啊!“随后那只在磊儿印象中总是很温暖的大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掌。

 

林磊儿有一瞬间的僵硬,方一凡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,扯着他就往角落里的篮球机小跑过去。傻乎乎的大个子往篮球机那儿一站,回过头来对林磊儿笑得呲出八颗牙,“让哥哥给你表演一个什么叫百发百中。”

 

没等到弟弟应声,方一凡就转过头去,急吼吼地往投币口塞代币,装模作样地活动了几下身体,肌肉的线条藏匿在冬季厚重的衣服下。林磊儿的手上还残留着自己表哥的温度,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很烫。

 


 

08

方一凡玩投篮机玩得昏了头,回过神来的时候弟弟总是温顺得有点呆的身影已经不见了,他一下子有点懵,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想在他的脑子里一晃而过。

 

来不及带上剩下的游戏币,方一凡冲了出去,没有方向地在偌大的游戏厅里乱晃。他脑子里想法繁多而复杂,最醒目的那个却不是“妈妈要宰了我了”,而是“我把弟弟弄丢了。”

 


 

09

在老虎机前看到林磊儿的时候,方一凡像只豹子似的扑了上去,把那个正聚精会神地看别人玩游戏的小书呆子抱了个满怀。

 

“……表哥?”

 

方一凡不吭声,按着林磊儿的后颈,把他往自己温暖的怀里又塞了塞。他的呼吸很热,打在弟弟颈侧,把薄薄的皮肉都烫红了一小块。

 

林磊儿温顺地没有挣扎,过了一会才又怯生生地开口道:“我…我想算一下老虎机中奖的概率。”

 

方一凡抱着弟弟——他太瘦了,所以穿再多也不显得臃肿——磨了磨牙,把那句在喉咙里转了好几个圈的“小混蛋”咽了下去,这才松开手。

 

“你吓死我了!”

 


 

10

冬天时我喜欢靠近温暖的事/

 

比如地壳运动时火山温暖的熔岩/

 

比如晾晒昼夜的渔船深夜时出海/

 

比如爱和死亡/

 

比如我流淌的小腹和你苍老的掌/

 


 

11

林磊儿房间的空调坏了,原本他打算就这么凑合一下,但是却被进来送水果的童文洁发现了,雷厉风行的童女士当即就做了安排:“磊儿,今晚你先睡你表哥的房间凑合一下,让他来我房间打地铺,明天小姨就叫人来家里修。”

 

小姨做事的风格林磊儿也清楚,所以他向来不去质疑她做的决定,今天却是破例了。他犹豫了一会儿,开口道:“我和表哥睡一张床就行。”

 


 

12

方一凡睡相很差,林磊儿来北京的第一晚就领受过。

 

他不打呼,也不磨牙,就是手脚不安分,不抱着什么东西就睡不安稳。林磊儿比他瘦弱一大圈,被他抱在怀里契合得严丝合缝,这个量身打造的抱枕让方一凡在梦里都满足得笑出声。

 

他在睡梦中抻了抻手脚,然后把林磊儿拽得更近了些,一条大腿蛮横地压在弟弟的腰腹处,手更是把弟弟拢在自己的怀里罩严实了。

 


 

13

林磊儿不讨厌,甚至可以说挺喜欢的。被方一凡抱着的时候,他感到由衷的安全。

 

生活的浪潮似乎都被这个坚固的怀抱挡在外面,再也没法冲散他、打湿他,他寻得了一个确切的可以依靠的臂膀,而不是轻飘飘的稻草。

 

——踏实,还很温暖。

 


 

14

林磊儿今天主动给方一凡分享了一首歌。

 

“磊儿,咋回事啊?这首歌不是我昨天给你推荐的吗?”

 

“因为……我很喜欢。”

 

“这个等会儿再说,快快快,要迟到了。”

 

冬天时我喜欢靠近温暖的事。林磊儿这么想着,默默握住了哥哥牵着他的手。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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